只想爱得低层次

 只想爱得低层次


   作者:奈文魔尔



 流氓‘李察,你好。’ ‘又是你啊,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都不知该说是我幸运还是你不幸了。’ ‘当然是我幸运,又可以见你了,嘻。’ 为了使医师与病人的固有角色能够转变成更亲密的朋友关系,方便工作,所以一向我都要求病人叫我的洋名‘李察’。

 

 不过我虽然只是个无关痛痒的心理医师,对珍妮花的工作可说是无甚利益冲突,但她说话的语调仍是带点商业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今次来得这么急,不是约好了覆诊的日子是在下周五的吗?’ ‘……没什么,只是很累,整个上午都没法集中精神工作,你这里离我公司很近,所以想在这里好好休息,呵……这几天根本没好好睡过……’珍妮花是那像连打呵欠的动作都很保持着仪态和优雅的人,外表虽然没有那种当女明星的资格,但也有着在街上会令好色之徒回头再看一次、顿足多看几眼的级数。

 

 我自己开设的诊所位于香港中环某租金高昂的商业大厦,而我的定价不菲,只有那些有头有脸的商界钜子和名流阔太,才有能力成为我的客人;因为贫穷的人根本连患病看医师的闲钱也没有,何况是来光顾心理医师了。 珍妮花是我的长期病患,刚满三十岁的她本身已是某跨国财团的行政总裁, 日里万机,经常要面对钜大的压力、讨厌的色鬼和虚伪的应酬,又要时刻武装自 己,应付办公室政治的同时,亦要板着脸责骂无能和犯错的下属。 加上她公司主要的业务是收购和吞并,所以她往往要向那些财政出现短暂危机或在股票市场被狙击的上市公司埋手,进行恶意的收购或者吞并,这种趁火打劫、落井下石、雪上加霜以图谋取暴利的商业手段,导致她的心理负担也相应变大。

 

 虽说女性在商业市场上的地位日渐提高,甚至慢慢形成了主导之势,但处于 男尊女卑的大中华优良传统意识仍然是很强的商业社会内,女强人所要面对的竞 争、挑战和压力都比想像中和实际上还要大。 而且因为身边的男人不是珍妮花看不上就是他们配不起,或者是有妇之夫;可惜配得上她又是单身的青年才俊,本身不是花花公子令她极其讨厌之外,就是 对珍妮花的处事态度和社会地位望而却步,试问有那个有头有脸的富豪名流,无论在床上床下屋内屋外都喜欢或者不介意女人骑在自己的头上呢?有时间倒不如花钱和女明星交易,在她们身上找乐子好过。 当然,这些这些,都是在她成了我的病患之后,这一年半内断断续续的从她的说话里我所分析和臆测出来的。 眼前这个虽然只有五尺二、三左右的高度,心头却有着比一个身高六尺的男人还要远大的志向。 ‘想喝些什么?’ ‘不用了,只要你给我一个地方,和我谈谈天,让我休息整个下午就成了;放心,我会给你三倍诊金以补偿阻碍你诊症的损失。’ ‘那喝杯热牛奶吧,喝了会容易睡一点。’ 唉,我有点泄气,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来建立的关系,原来在她心目中我还是 一个普通的心理医师。钱对世俗人来说无疑是很重要,但相对于眼前的珍妮花,在我的心目中却黯然失色和相形见拙了。 现在躺在我眼前的珍妮花虽然已经三十岁了,但可能高收入的关系,皮肤保 养得很好,看上去最多只像二十一、二岁;不是她当初登记时要填报私人资料, 我实在没法想像到她已快三十岁了。 珍妮花并不是那种美得不方物的女人,但她身上独有的女强人气息和刚毅的 性格,不禁令我产生出征服她身心的强烈欲望。 她那包裹在丝袜下的美腿,虽然不够修长,但胜在匀称,在办公室女郎的套装短裙所映衬下,仍然是那么的深深迷惑着我的视线。她脸上虽然充满了后天修饰,粉底、胭脂、唇彩、眼影、画眉、睫毛液等等,然而这些却没有令她变得俗不可耐,反而更添成熟抚媚,她的美是那么的自然,脸上的也化妆品无法掩盖。 寂寞和空虚趁机造反,我久未有荡漾的内心开始失守了,是珍妮花过份吸引还是我过份孤单软弱呢?

 

 答案难以找到,我只知道──这一刻,我很有冲动想占有她。 ‘……你再放松一点……不要怀疑,你已经身处天堂了……对啊,这不是梦 境,我就是那位创天造地的神,孩子,你已经回到我的怀抱了。’基督教的那种 属灵的、舒适的歌曲声在空气中荡漾。 珍妮花接受我的催眠治疗多了,对于调整次感觉的催眠前奏已经成了一件很 简单的事。当次感觉改变时,角度也会改变;当角度改变时,便会开始以不同的 却能够更为泰然的各种方式,去体验不一样的感觉与不一样的行为。 当珍妮花的呼吸变得较为轻慢、双眼跳动数下、脸部肌肉放松缓和、面色稍 白、不再有任何动作以及不再讲话、周遭的声音已影响不到她的时候,我知道她 已经陷入催眠状态,而且是陷入比我以前试过的每一次更要深层的境界。 这是因为珍妮花自己本身有着太多太重的伽锁捆绑,以及长时间睡眠不足影 响下,令她的自我保护和警戒心相对地减弱了许多,所以一下子进了一个我从未 试过成功的境地。 ‘孩子,你有什么伤痛、有什么困难、有什么不满,都可以一一交托给我,与我分担,因为我是那位慈爱全能、独一无异的真神。’ ‘你真的是神吗?’由于只是刚进入这个较以为深层的催眠状态,珍妮花下意识产生一点疑惑;我可以肯定得出一个结论:她不是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