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血(385)

  阎罗望背后那尊泥像缺了半边脸,看不出任哪路神明,仅剩的一只独目圆睁着,落满了灰尘。阎罗望说罢正了正官帽,昂然起身,吩咐道:“把白犯带回狱中,让她好生洗洗,今晚本官要挑灯夜审。”

  白雪莲披枷带锁回到地牢,先看到一个不该在此的身影。

  “英莲!你怎么在这里!”

  她与薛霜灵囚在了一处,对面的铁笼一直空着,此时里面放了被褥、枕头,还有一张齐膝高的四方小桌,比她们俩的衰草败絮强了十倍。英莲怯生生坐在里面,似乎没有认出她来,半晌才叫了声:“姐。”

  白雪莲一急,挣开锁链朝弟弟奔去。她带着足械,迈步本就艰难,只走出两步,何求国从后追来,水火棍狠狠打在白雪莲膝弯。

  白雪莲呯的跪倒,铁枷砸在青石上,溅起一缕火花。何求国举棍朝她臀上腿间一通狠打,骂道:“杀千刀的死贼囚!还敢跑!”

  白雪莲抬起头,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娘呢?”

  板子重重落在身上,响起的皮肉声让英莲心惊肉跳,他白着脸说:“娘在家里……我……我是来告状的。”

  听到娘亲无恙,白雪莲刚松了口气,待听到弟弟说来告状,她不由失声道:“什么?”

  英莲小声说:“我要给爹爹申冤,娘就让我跟孙叔叔到这里来了。”

  “娘让你来的?”白雪莲惊道,娘怎么这么不晓事,这不是把弟弟往虎口送吗?又是孙天羽,难道娘真让他给骗了,连弟弟这个命根子都托付出来?

  英莲点点头,“我在外面住了一晚,刘大叔就带我回去了。他待我很……”

  “哪个大叔?”

  “就是那个长胡子的。”英莲比划着他的模样,“刘大叔说,只要我听话,他就帮我写状子,一定能告赢。”

  白雪莲正待说话,臀后忽然一凉,却是何求国见她说得出神,竟然大着胆子伸手在她臀间摸弄。白雪莲手足被困,一时起不了身,被他狠摸几把,才挣扎着躲开。

  白雪莲脸上时红时白,她一早就被带去上堂,此时腹中一阵紧张又有些隐隐的便意。何求国早就远远躲开,一边把手放在鼻上用力嗅着,一边斜眼讪笑。这些狱汉就像附骨的蛆虫无孔不入,白雪莲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拿他们的无赖行径无计可施,只能盯着何求国,慢慢退入铁笼。

  等白雪莲坐好,何求国才小心地靠过来,锁住笼门,又飞快地躲到一边。接着他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门,匆忙出了地牢。

  英莲紧绷的心事这会儿才松懈下来,他个子小,坐在地上正能看到姐姐下身破开的衣隙里白白的腿根。他忙转过眼,不敢再看。心里奇怪,姐姐那里怎么长了毛毛,却没有小鸡鸡?

  白雪莲没有留意弟弟的眼神,问道:“来了多久了?”

  “有八九天了。一直跟刘大叔,后来有个脸黑黑的大官,说我在外面不好,刘伯伯就把我送到这儿来了。这些东西都是他给我的。”

  白雪莲对刘辩机印像不深,再想不出他为何会如此好心。也许狱里也是有好人的吧。英莲已经在这里,着急也没有法子,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娘还好吗?”

  英莲闭了嘴,小嘴慢慢撅了起来。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英莲,你说话啊?”

  英莲囔着鼻子说:“娘整天都很高兴。”

  白雪莲又好气又好笑,“娘高兴还不好?”

  “爹死了,娘开始哭了两天,然后就很开心的样子,一点儿都不想爹爹。”

  白雪莲道:“可能娘是怕惹你哭,背着你流泪呢。”

  “娘身上比以前还香,味道很好闻……”

  白雪莲失笑道:“娘身上香香的不好吗?”

  “好啊,可我想跟娘一起睡,娘不让。”

  “英莲这么大了,不用跟娘一起睡啊。”

  “那为什么孙叔叔能跟娘一起睡?”

  “什么!”

  英莲嘟着嘴说:“孙天羽每天都来,娘一看见他,眼睛都在笑。有天早上我起来读书,看到他从娘房里出来,衣服都没系。他比我还大,又不是爹爹,为什么要跟娘一起睡?”

  白雪莲惊得目瞪口呆,旁边薛霜灵咯咯笑了起来,“那是你娘轧姘头呢。小弟弟,你以为他们只是睡觉吗?”

  白雪莲厉声道:“你给我住口!”

  薛霜灵挑起眉梢,“你娘做得,我难道说不得?那老板娘就是你娘吧,果然是风骚入骨。丈夫刚死,就跟狱里的衙役鬼混上了。莫非开的是肉店?”

  “啪!”薛霜灵脸上重重挨了一记。她惊愕地捂着脸,瞪大眼睛,半晌道:“你会缩骨功?”

  枷洞只有手腕粗细,白雪莲的手臂却从中伸出半截,连关节都软得彷佛没有骨头。薛霜灵恍然道:“我说你两手扣着,怎么能把衣服的破处掩好,还能把屁股擦那么净……真是好心计……”

  “闭嘴!”白雪莲收回手。其实她是到狱里才开始练这门缩骨功,薛霜灵越狱时,她第一次脱开双手,但颈部总不可能缩过去,只能想办法拔掉销子,才能脱掉铁枷。

  薛霜灵有些怜悯地看着她,“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笨得要死,这么好的功夫,还待在狱里,是等他们给你开苞呢?还是觉得在这里当个不要钱的婊子也不错?难道你还跟你这小弟弟一样,等官府给你们申冤么?”

  “我年纪只比你大两岁,见得却比你多得多。当今皇帝登基四十多年,倒有二十多年躲在宫里不见臣民。天下水灾、旱灾、蝗灾,还有倭寇、鞑靼、苗人,眼看百姓都没了生路,朝廷的大臣们还只顾着党争。这个不入流的县狱都如此胆大妄为,何况上面的奸官滑吏?普天下想找一个清官,比找一只凤凰还难……”

  “何大人。”

  薛霜灵怔了一下,“大理寺右丞何清河?”

  她低头想了想,“不错,他是一个清官。说来还是托了当今天子不理朝政的福,各部职官不升不黜,逢缺不补。何大人当了二十多年五品司丞,参他的奏折封了,叙功的奏折也封了,就连告老求辞的奏折也一样封了,只怕要老死在任上了。”

  薛霜灵微微一笑,“原来你是在等他。他管着天下十三布政司的案子,不见得就能看到这一桩。就是看到了,他也未必会亲来复核。倒是你,没有多少时间等了。”

  ***    ***    ***    ***

  “小莲莲……”

  听到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白雪莲心头一阵恶寒。英莲却高兴地扑到栅栏上,叫了声,“伯伯!”

  刘辩机喜不自胜,隔着铁栅摸了摸英莲的小脸,一边咳嗽一声,“老何。”

  “哎,刘爷。”何求国颠颠地跑过来开了锁,笑道:“上面正烧着水,小的去看看,您先忙。”

  刘辩机也不理睬旁人,进了铁笼就一把搂住英莲,贪婪得像要把他一口吞下一般。

  白雪莲和薛霜灵愕然望着两人,刘辩机对英莲的喜爱像是不假,可情态却十二分的畸异,让人寒毛直竖……

  说话间刘辩机已经放开英莲,他从袖中掏出一页纸晃了晃,“状子我又写了一张,再有半月就能写完。”他揉了揉腕子,“写得我手都麻了……小莲莲,你该怎么谢我啊?”

  英莲不解世事,跟他住了数日,早把这个把他从危难中解救出来的男人当成天下第一等的好人,平日里肌肤相接,无形中又亲近了几分。他笑嘻嘻抱着大叔的脖子,用力亲了上去。他这亲吻与平常不同,小嘴贴在上面又舔又吸,逗得刘辩机眉开眼笑,半晌合不拢嘴。

  薛霜灵啐了一口,揶揄道:“人家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这弟弟与令尊可大不一样,倒有几分令堂的风致……”

  白雪莲恨恨瞪着她。薛霜灵若无其事地舒了舒身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不就是嫌我被人干过,看不起我——白捕头,你以为自己还能干净多久?”她瞥了白雪莲一眼,语带嘲讽地说:“你以为自己还是干净的吗?”

  白雪莲莫名的焦燥起来,“你什么意思?”

  薛霜灵冷笑着转过脸,眼睛突然睁得浑圆,像目睹了荒谬得不可思议的一幕般,“哈”了一声。

  不知何时,刘辩机褪掉了英莲的裤子,两指夹着那根白白的小阴茎,像把玩一条玉蚕般在指间挑逗着。不时还拿着两只细小的睪丸轻轻揉捏。英莲坐在刘辩机怀里,低头看着自己的小鸡鸡,想笑又不敢笑,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刘辩机一面把玩英莲的阴茎,一面不时伸出手指,朝英莲腿缝里探去,那副色迷迷的样子,几乎要流出口水。

  白雪莲愣了一会儿,突然厉喝道:“你在做什么!”

  英莲全身一颤,本来就不大的阴茎迅速缩小,茎尖冒出一滴亮晶晶的液体。

  白雪莲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哽在喉头,半晌才喝道:“姓刘的!你还是人吗?”

  刘辩机先把英莲搂在怀里,用衣袖掩好,气道:“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知道些什么?嚷这么大声,莫吓着我的小莲莲……”

  白雪莲腾的起身,举枷朝栅栏上砸去,匡的一声巨响,拇指粗的铁栅被砸得弯曲,石屑纷纷而落。刘辩机、薛霜灵只觉耳中嗡嗡作响,被她这雷霆一击震得脸上变色。

  白雪莲更加不好受,她手颈都锁在枷中,反震的力道磨破了她左手的肌肤,腕上鲜血淋漓。薛霜灵暗自诧异,白雪莲入狱以来一直极为克制,就算是露体受辱,也未曾如此愤怒,她看起来就像一只发怒的雌豹。

  英莲紧紧抓住刘辩机的衣袖,拚命把头埋在他怀里,身子不停哆嗦。刘辩机只怕她砸开铁笼,顾不得说话,慌忙抱住英莲拔腿就跑。

  “英莲!英莲!”无以名状的恐惧疯狂蔓延,白雪莲用力砸着铁栅,直到两腕都磕出鲜血,最后无力地跪在地上。

  出了地牢,耳边顿时一静。刘辩机抹了把冷汗,稳住心神,又安慰半晌,英莲煞白的小脸才渐渐转过颜色。

  他为着英莲费了不少心思,最要紧的还未得手,就被阎罗望勒令把人送到地牢,心中大是不甘。趁着此刻牢内无人,他千哄万劝,让英莲趴在墙角的床上,撅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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